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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道门九境,少年修行入佳境


虽白日如故,可每日清晨与夜晚,都渐渐的冷了,酷暑将去,秋天将至,谢玄在纳兰若的指导下,在修行路上,不疾不徐、步子扎实的前行,根基打得极为牢固,有如磐石之意。

这些天,楚白日日清晨来到昭庭楼,黄昏时刻才离去,北镇抚司内诸多事务,都由夜中处理了结。除了翻看古籍外,便是偶尔的借出佩刀九歌,留下几分自己的刀意,让谢玄力劈上一刀。

并不是他无所事事,闲来无聊到昭庭楼打发时光,而是护道谢玄的修行,少年对修行的基础知识理解愈快,也越发的危险,刀意在体内运行大周天,稍有差池,经脉运错,亦或是刀意撞到了不该撞到的气府,就有可能走火入魔,前途尽毁。

他要做的便是少年稍有出错之时,与纳兰若以一身刀意强行打断周天运转,让少年不有差池过错。只要过了这夯实根基的时间,此后出刀,再无限制,一切便好。

另外就是用自己的刀意牵引少年体内的刀意,让刀意壮大之时,运转更为酣畅淋漓。

楚白取意,纳兰若则早在昭庭楼内布置妥当了清心阵法,更在暗处点燃了几支极为珍贵、出自南海观世派的“芙淄”香料,有凝神之效,让谢玄更加心神汇聚,不会分心。

两位师兄为这位小师弟修行之路,几乎做好了一切。

令两位师兄师姐颇感欣慰感慨的是,谢玄没有出过半点的纰漏,沉稳的不像这般年纪的少年,稳扎稳打,境界愈发巩固,一境的底子,打的沉如山岳。想必不需太多的时日,就可自由出刀,那砺刀之事,也要摆在前头了。

少年同样并不着急,每日大半时间坐在行刀蒲上认真听纳兰若授道,小半时间打坐感受体内的刀意运转周天,当体内刀意澎湃激昂之时,按照三师姐所提醒的,向楚白大师兄借上一刀,劈上一刀。

一刀便足矣,少年从不贪心趁热打铁的劈上第二刀,贪多不嚼烂,他是明白这个道理的。

这一刀,也是神意极致。

一日清晨,朝阳初升,薄雾朦胧。

洛阳远处,往南而去两百里,邙山绵延数百里,葱葱密林深处,森林茂密,却有一条足以容纳驷马并头齐驱的宽阔官道在山野密林中蜿蜒,直往南而去,南方有陈郡。

两座险峻山峰的夹谷之间,官道比邻山中小溪,过了山神庙不远处的地方,有座供来往行人停脚歇息的凉亭。凉亭年久失修,经历风吹雨打,瓦片残缺,红漆脱落,一片破败,甚于石板的夹缝之间都有杂草茁壮生长。

一身黑色玄衣、腰间悬刀一柄的秦蔺站于亭下,他的身边则是同样玄衣佩刀的年轻妇人,那位尖牙利嘴、骂遍整个北镇抚司的婆娘罕见的没有絮絮叨叨自己没用的男人,只是与秦蔺脸色一般凝重。

亭外三匹出自陇西马场的良驹低自哀鸣,亭内依亭柱坐躺有三具横尸,皆是大晋驿卒的干练劲装打扮,腰间系有未拆分的邮袋。

汩汩鲜血染红了衣襟,横流于青石地面,尸体尚温。三名驿卒俱是死于胸间的一道剑伤,杀人者出手极为狠辣,一击毙命,三位边疆老兵出身的驿卒,连反应时间都未有,仅有一人手按住了腰间刀柄,还未来得及拔刀。

“短匕杀人,”秦蔺瞧了眼死者铁青的脸色,“刺中心房犹担心不死,驱使气机毁心脉气海,既然如此,仍是担心,更加以蛛奚毒。”

“风雨楼的杀手。”他轻声道,“第四个了。”

这三人中,其中一人乃是古河镇的驿卒,与安澜驿郁何、单王信交接之人,其余两人倒是未曾参与那夜之事的驿卒同僚,死便死了,死在这离洛阳两百里的林间,也死在了秦蔺追来之前。

秦蔺这方,刚刚查到那夜之中,清河驿四名驿卒正是与安澜驿两人交接后,纵马向南,随后便被洛阳总驿调往四方,秦蔺与自己的婆娘四处寻找,几日奔波不停,几乎没有半分的歇息时间,可无一例外的发现,四人的都死了,死在了风雨楼的杀手之下。

杀人灭口,不留线索,好狠辣的人呐!

黎薇子,便是骂街功夫有七境之高的婆娘,抬眼望着茫茫山林,抱怨道:“你个没用的东西,风雨楼的家伙们,就差当着你的面杀人了!”

“是哩,是哩!”秦蔺闷声闷气的应道,这个闷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憨厚汉子转身坐在了石栏上,佝偻着腰,凝视着潺潺溪水怔怔出神。

追?他未曾有这样的想法,且不说能不能在这荒野山林间追上风雨楼的杀手,即便追上,也是逼问不出半个大字的,风雨楼的杀手杀人果决,而自杀也是同样的果断。

黎薇子斜眼瞧了眼自家汉子,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瞧瞧,居然有这样窝囊的男人!张嘴便要数落,可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,叹了口气,轻声问道:“你那位新来的小师弟……”

“多半也被盯上了,前些日子李猿刀在安澜驿杀了三个风雨楼的,恐怕就是杀小师弟的。”秦蔺同样叹了口气,愁眉苦脸。

“有李猿刀那个鬼精的家伙在,没事的。”黎薇子安慰了句儿。

秦蔺并未搭话,只是转身向北看,阳光从树冠的间隙中洒落下来,落在他的脸上,胡子拉碴的脸轮廓棱角如刀刻。他不能护道小师弟修行,只能调查小师弟救命恩人的凶杀,找出杀了安澜驿两位驿卒的凶手,才是给小师弟拜入师门最好的礼物!

小师弟,你要安好。

山间薄雾渐渐消散,秋意冰凉,洛河之阳。

谢玄如往常般的双手放在膝盖之上,在行刀蒲上静心打坐,感受属于自己的凛凛刀意,顽劣的在体内奔走游行。

楚白依然在少年身边翻阅一本古籍,不急不躁,气定神闲,这些日子来,才刚刚看去了一半。在谢玄眼中,这位清冷如山、白衣胜仙的大师兄,此般时刻,才近了凡人。

纳兰若同样的在书中观山河,比起楚白,她的速度快的多,已经是第三本了,是本来自前朝关于精魅之物的残本。

瀚海楼中一片祥和安谧,许许清风,从洞开的门中掠了进来,萦绕书海之中,沙沙作响。

“噫,今日大门怎么开了?”昭庭楼外的天空,传来一声惊讶的轻咦。

许久未归的李猿刀从半空中落下,见到了楼中的三人,收起晴雪,摆了摆手,“大师兄,二师姐早!小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呐!”

纳兰若点头示意,谢玄恭敬的作揖,“十二师兄早,吃过早饭了没,我做了三份了呢!”

楚白抬起头瞥了眼,将《寒食录》合上,淡淡道,“若要出去,把小师弟也带上。”

李猿刀脚步一滞,深吸吸了口气,有些不可置信,“几日未回来,小师弟已经悟道,且入了一境?”

这快的有点吓人了,就拿自己来说,那也是天赋异禀,也是十日入道,月余时间固道,然后再一步踏入启明境的?

昭庭卫的弟子入了一境,便要参与查案断案。

“前几日一日悟道,一日一境界。”楚白瞥了眼谢玄,略有感慨的道。

李猿刀面露恍然,谢玄曾夜习《三十临仙》,他是知道的,加上近二十日的淬体,几日内入启明境,若是顿悟来说,虽快也不算奇怪,还能说的过去,呵呵笑了起来,话语中仍然不免有些唏嘘,“恭喜小师弟一日悟道,比你那足足七八日才悟道成功的废物七师兄强多了!”

“你的那些师兄啊,都是废物呐!天大的废物!”

谢玄怔了怔,双目微眨:钟离昧师兄有七八日才悟道成功?

未等他说话,李猿刀用手指敲了敲脑袋,目光在少年飞鱼服上一扫,又急切道,“小师弟等下,我拿件你的衣服去去就回!”

说罢,抽出腰间晴雪,稳稳落在刀背之上,双手负起,轻喝一声:“起”,极为潇洒的破空而去。

清晨的微风入楼拂面,少年的双鬓随风而起,心思飘远,想必有一天,我也如十二师兄这般驭空而去吧?

不大会儿,李猿刀驭刀当空飞回,不复去时的潇洒出尘,神仙气度非凡,则是微佝偻身子,撸起袖子,低着头冲着下方破口大骂,“姓赵的,你就死了这条心!想借协助查案为由,跑去和你那老相好私会,门都没有!”

他的下方,赵斋子一身翩翩儒家公子的打扮,头戴翎冠,身着青竹儒袍,腰间悬有上好温玉,一手抚青兰纸扇,俨然与谢玄见面时粗鄙武夫的打扮判若两人。

他一手提着黑色的布袋,骑着火云骑策马狂奔,高仰着头,却斯文扫地的和上面的李猿刀对骂,“李猿刀,谁不知道你那龌龊心思,借案为由,见雅儿将我这事捅破,让我好生难堪不是?你若不让我去,我便将你大道至简的事情传遍北镇抚司,看看到底是谁看谁的笑话!”

赵斋子在镇抚司之内,管的事案牍记案的事情,李猿刀将为谢玄借衣之事于他一说,他想到前日钟离昧记下魔宗中人出现在阙月楼,立即明了,以他对李猿刀的了解,这次前往阙月楼抓捕魔人,定然顺手会将他和清倌人的事情搅合一通,哪里肯放过。

李猿刀在昭庭楼前落定,赵斋子紧随其后勒马,见到了楼中的楚白和纳兰若,心中一惊,赶紧翻身下马,斜眼看到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李猿刀,不禁暗暗叫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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